（二○○八年五月十七日）
李 鸥
沈阳地区有句顺口溜：“李连贵的熏肉就大饼，越吃越有味；李连贵的大饼卷熏肉，越吃越没够。”而沈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是从吉林省四平市传过去的。
在四平，凡接待外地宾朋用宴，总少不了“李连贵熏肉大饼”。李连贵熏肉大饼已经成为四平接待贵宾的必须美食。
提起李连贵熏肉大饼，四平人总要自豪地说：李连贵熏肉大饼是中华名小吃；李连贵熏肉大饼诞生在四平市梨树县；李连贵熏肉大饼的正宗老店在四平。
四平人在请客人吃李连贵熏肉大饼时，总会滔滔不绝讲述关于李连贵熏肉大饼的许多故事。
一、高层领导赞不绝口
四平流传着一则关于邓小平、李鹏、吴仪三位领导人评价李连贵熏肉大饼说了三句话的故事。话说当年邓小平来四平，吃了李连贵大饼，陪同的干部请邓小平说句对李连贵熏肉大饼评价的话，小平同志说：“好吃。”后来李鹏来四平，当地干部也请李鹏吃李连贵熏肉大饼，并介绍说小平同志说过李连贵熏肉大饼好吃，请李鹏也说两句评价的话，李鹏说：“小平同志说得对，李连贵熏肉大饼好吃。”再后来吴仪来四平，当地干部又向吴仪推荐李连贵熏肉大饼，并介绍了小平和李鹏对李连贵熏肉大饼的评价，然后说：“小平同志的评价说了一句话，李鹏同志的评价说了两句话，请吴仪同志说三句话评价一下。”吴仪说：“我说话超不过小平同志和李鹏同志，小平同志和李鹏同志说得真对，李连贵熏肉大饼确实好吃。”在场的同志认真一回味，吴仪虽然谦称说话不能超过小平同志和李鹏同志，但也确实是说了三句话。
《吉林省志》载“1958年，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视察四平市时，品尝李连贵熏肉大饼后赞赏说：‘简单，好吃’。”[1]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李连贵熏肉大饼简介》中则载：“1958年9月23日，邓小平称赞道：‘经济实惠，简单好吃’；1987年6月17日李鹏同志称赞道：‘真好，名不虚传。小平喜欢，我也喜欢’”[2]
邓小平对李连贵熏肉大饼不仅盛赞其美，而且印象至深。在十年动乱期间，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被查封，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也被砸，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牌子不见了，熏肉大饼人们再也尝不到了。文革结束后，邓小平视察辽宁，问沈阳的领导干部：“沈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还开着没有？”沈阳的干部回答：“没有。”邓小平不满地说：“辽宁没肉呀？沈阳没肉呀？连这个人民欢迎的风味食品，你们都给搞没了？”在邓小平指示之后，经有关方面加紧筹备，李连贵熏肉大饼终于又重新开业了。[3]
而据说吴仪吃过李连贵熏肉大饼之后，当即问在场的吉林省领导同志说：“这么好吃的熏肉大饼为什么不推广到外地不推广到北京？”在场的同志回答说：“李连贵熏肉大饼在全国开了很多家连锁店，北京也有。”陪同吴仪来吉的北京同志说：“对，北京也有连锁店，做法和味道都是一样的。”吴仪说：“那回北京后你们也去帮我买来吃。”
邓小平、李鹏、吴仪品尝李连贵熏肉大饼的情景我都是听说，而吉林省副省长陈伟根酷爱李连贵熏肉大饼的情景我则临场亲睹。2007年11月21日，陈伟根到四平考察，我陪同考察。中午在四平市吉平宾馆用餐，李连贵熏肉大饼作为主食在用过菜后才上桌。陈伟根一尝之下，说：“这么好吃的熏肉大饼怎么放到最后上？应当一开始就先上。前面吃菜都吃饱了才上这么好吃的大饼，都吃不下了。”陈伟根说着三两口就将一份熏肉大饼吃完了，又问：“是不是每人就只能吃一份，还能不能再给我上一份？”服务员又给他再上了一份。他吃完后又一再叮嘱，晚饭时一定要先上熏肉大饼。到了晚餐时，一开始就先上熏肉大饼，没想到陈伟根这顿晚餐面对一桌各种美味菜肴哪样都不动筷，就单单一份接一份吃熏肉大饼，一连吃了四份，还说：“以后我来四平，吃李连贵熏肉大饼就行了，其他都不用准备了。”
二、不同吃法各有讲究
在四平，人们一般常用两种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吃法请客，但我却吃过四种吃法。
第一种：大饼夹熏肉。这是最常见的吃法，也是公认的最正宗吃法。端上桌的饼是一张烤好的圆饼一切两半各为半月形，由食用者自己拿起饼，将饼从切口中间分开，将熏肉片、葱丝、甜面酱塞入饼中，就可食用了。这种饼共七层，是七层薄饼相叠掐边制成，从切口一层层可以分开，而圆边则是捏合的，防止食用的时候肉、葱、酱漏出。这种吃法的口感同吃北京烤鸭有点相似。
第二种：回锅烙。这种吃法是由厨师先在后厨将大饼切开，将肉切粒，葱切丁，拌好酱，塞入饼中，再将饼放入饼锅中上油加热至葱熟，然后装盘上桌。这回锅烙吃法又有两种不同的起源的传说。
一种起源传说很平实，说的是当年李连贵一家每天做熏肉、卖熏肉，但自家从来舍不得吃一片好肉片，每天收铺后，就将卖肉剩下的碎肉末夹到饼里重新烙热自家食用，后来有熟客建议可以将这种回锅烙做法变成一个品种卖，于是后来就变成直接将熏肉切碎专门做回锅烙这一品种卖了。
另一种起源传说则很传奇。据说有一年冬天，东北大军阀吴俊升听说李连贵熏肉大饼好吃，就决定专程登门品尝，并事先派人先向李连贵打了招呼。李连贵一听吴大帅要吃熏肉大饼，不敢怠慢，早早就做好熏肉、烙好大饼，等着吴大帅。可是，吴大帅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等到天黑，李连贵以为他不来了，于是就熄火打烊准备睡觉了。没想到吴大帅却乘夜突然而至。李连贵看着已经放凉的熏肉和大饼，做新的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想反正吴大帅也没吃过熏肉大饼，分不出原味的是啥样，于是就将凉熏肉切粒，葱切丁，拌好酱，塞入饼中，回锅烙热，装盘上桌。吴大帅吃了连声赞好，开心至极，并说下次还要来吃。吴大帅走后，李连贵重做了份这种回锅烙过的熏肉大饼尝了尝，发现别俱美味，怪不得吴大帅吃得那么开心。从此以后，李连贵熏肉大饼又增加了“回锅烙”这一新品种。据说后来吴大帅每次来吃熏肉大饼，李连贵一直给他上的是回锅烙。其中原因，有人说是吴大帅只喜欢吃回锅烙不喜欢吃原味的熏肉大饼，也有人说是李连贵怕吴大帅发现头一次吃的回锅烙是冷肉冷饼回锅做的而问罪，所以干脆将错就错一直就给吴大帅吃回锅烙，从不让吴大帅知道另有原味的熏肉大饼做法和吃法。
第三种：春饼卷熏肉。这种吃法我是在梨树县遇到的。去年我到梨树县广电局考察，午餐时，上了李连贵熏肉大饼，我一看，熏肉、葱丝、甜面酱都是常见的，而饼则不是在四平吃过的七层烙饼，而是像北京烤鸭那样的薄饼。我就问：“这道食品叫什么？”梨树的同志说：“李连贵熏肉大饼。”我说：“我在四平吃过很多次李连贵熏肉大饼，都是七层烙饼，或者是回锅烙，从没有见过这种单层薄饼。这不是吃北京烤鸭用的小薄饼么？是不是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第三种吃法？”梨树的同志说：“你在四平吃的那种七层烙饼不是正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吃法。当年李连贵熏肉大饼是在梨树发明的。在梨树时，李连贵熏肉大饼就是用这种饼包肉吃的。这种饼叫春饼。李连贵熏肉大饼传到四平以后，四平人改变了做法和吃法，才搞出那种七层烙饼。实际上四平那种做法和吃法不是正宗的，要吃正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必须到梨树来吃我们这种春饼的。”我听了梨树人这么一说，回到四平后又问四平人到底梨树人说得对不对，四平人说搞不清，反正大家都知道李连贵熏肉大饼确实最早是在梨树发明的，但现在四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没有梨树那种吃法，并且四平这种吃法是申请过专利的品牌。
第四种：烩汤大饼。原先我曾听说这种吃法是将李连贵大饼切块，同李连贵熏肉片一同在做肉的汤里煮。据说这种吃法一般不会在菜谱上见到，也不会告诉客人有这种吃法，只有熟客单点店家才给做，由于这种吃法不仅一般人很难见到尝到，而且还能喝上煮肉的百年老汤，这才真算是李连贵熏肉大饼吃法中最上乘的稀世珍食了。后来，我有机会在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南体育街店品尝了一次这种传说中的“烩汤大饼”，其做法是将大饼切丝，煮在汤里，汤的颜色很浅，口味相当清淡，不像是传说中的用老汤煮出的，倒像是清汤煮饼丝的样子。食后想来，老汤那么珍贵，照理也不会轻易用来做烩汤大饼。不过，如果有贵客，说不定例外真用老汤做烩汤大饼也未可知。
三、创制传说版本各异
四平人每次请客人吃李连贵熏肉大饼，总要介绍李连贵熏肉的做法起源。但我已经听到过三种不同版本的熏肉起源说法，令我至今不敢确定那种版本是真的，或者三种版本都不是真的。
第一种起源传说：肉块偶然掉进药锅成因说。我刚到四平时，参加各种欢迎宴会，当地领导干部都向我介绍说，李连贵熏肉是用多种中草药用熬制而成，当年李连贵发明熏肉的做法纯属偶然。李连贵原来是从河北逃荒到关外来的，在梨树开小药铺为生。一年冬天，家里做饭用的一块肉不小心掉到在一旁熬药的大锅里了。由于那时候李连贵家里很穷，从药锅里捞上来的那块肉舍不得扔，又怕有药味难以下咽，于是就切成片，糊上酱，掺上葱丝，用饼夹着吃。原本是为了用酱、葱丝和饼吃去药味，没想到一尝之下，竟出奇好吃，比以往吃过的肉都好吃。李连贵惊奇之下竟来灵感，之后又在原来的药锅里加入更多种中药不断尝试熬肉，逐渐形成了后来传诸后世的熏肉药物配方。李连贵在尝试用药熬肉的同时，也将这些肉让左邻右舍的乡亲品尝，结果大家都觉得好吃，纷纷经常请李连贵帮助给自家熬肉。随着李连贵自家独创的熬肉法远近闻名，李连贵意识到，如果将自家药铺改成肉饼店会更赚钱，于是李连贵毅然将停止了药铺生意，改为专营夹肉大饼生意，并将这种夹肉大饼起名为熏肉大饼。
第二种起源传说：高品芝遇救感恩传秘方说。相传光绪年间，李连贵的家乡河北滦县遭遇洪涝灾害，李连贵一家逃荒到了吉林奉化县买卖街（今梨树县梨树镇）落户，在乡亲们的资助下，租了两间草房，开起了店名为“兴盛厚”的生肉店，后又兼营熟肉、吊炉大饼、叉火烧等。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梨树一区的区官刘汉带着几个警察和便衣侦缉沿街搜查逃兵，见到一个小姑娘领着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在街上行走，其中一个警察见到小姑娘虽然衣衫褴褛，但姿容俊秀，就上前调戏小姑娘，小姑娘吓得大声哭叫，盲老人愤而怒斥警察，遭到警察一顿毒打。老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昏厥过去，警察见势不妙，赶紧溜走。警察走后，李连贵招呼众乡亲将奄奄一息的老人抬回家中，包扎伤口，煎汤熬药，守护在老人身边精心照看。翌日清晨，老人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知道是李连贵救了自己和小孙女，感动得泪流满面。老人在李连贵家养伤痊愈，临别时说：“我叫高品芝，在沈阳开中药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贵人相救才大难不死。你的恩德我和孙女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没什么能答谢你的，只有祖上留下的熏肉秘方送给你，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高品芝走后，李连贵赶忙叫二弟李广思按照老人的秘方抓药煮肉熏肉，终于研制出风味独特的熏肉来。这一起源说为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以及崔永刚主编的《四平文化史略》和何秀超编著的《话说四平》所采用。
第三种起源传说：老主顾王中医传秘方说。相传清道光年间，河北滦县的李家五兄弟由其父带领逃荒至吉林省梨树县。为维持生计，李老爹在梨树县开了个杂货铺，人称“李草房”。几年后，李老爹去世，年方15岁的老大李连贵便开始顶门立户，支撑家业。李连贵关闭了“李草房”，开办了一个“兴盛厚”酱肉铺。为争取更多的顾客，李连贵自己养猪，当猪长到156斤时就被宰杀，然后精选前槽、腰排和硬肋等部位的肉制成酱肉。由于李连贵酱肉味道鲜美、干净便宜，所以顾客一天比一天增多，生意也就越来越兴隆。有一天，一位人称王中医的老主顾一大早就到了李连贵的酱肉铺，他既没有打酒，也没有买肉，而是把李连贵叫到后堂，把他们家祖传的配制芳香肉料的秘方传给了李连贵。李连贵按照老中医的秘方，煮肉时，把经过粉碎了的二三十味香草药投入锅内，肉熟出锅后，又加以熏制，色泽就变得金黄，浓香扑鼻，色味俱全。[4]
四、连贵身世扑溯迷离
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创制者是李连贵，这一点是世所公认的。但李连贵的身世生平，迄今有多种传说版本。
关于李连贵的姓名、籍贯和出生地，说法比较一致。李连贵，又名李广忠，乳名连贵，取吉祥富贵之意。李连贵出生于祖籍地河北省滦县柳庄，后因家乡遭灾举家逃荒到吉林梨树。而据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总经理温亚龙称，李连贵的父亲叫李智，于1907年河北省滦县柳庄遭灾后即病逝。
关于李连贵的生辰，有两种说法。《四平文化史略》载其“1887年6月12日生人”[5]，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亦采此说[6]。而沈阳的李连贵后人则传说李连贵熏肉大饼由李连贵创制于1842年，按此说法则其生辰应远早于四平方面所说的1887年。
关于李连贵的卒年，也有分歧。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称“1940年，李连贵因脑溢血病逝”[7]。《四平市志》称“1940年，李连贵因脑溢血溘逝通辽”[8]而《吉林省志》称“1924年李连贵病故”[9]。在辽宁也称“在1924年，李连贵就已辞世”[10]。
关于李连贵的寿享，曾有媒体称“李连贵在49岁那年终成眷属。婚后三年，李连贵无子嗣。按照传统习俗，1939年李连贵的二弟将自己的长子李尧过继给他。一年后，李连贵患脑溢血病逝”[11]，按此计李连贵享年53岁。《四平文化史略》则确称其“享年五十四岁（1887年～1940年）”[12]。若按《吉林省志》所载“清代光绪二十年（1894年），河北省滦县人李连贵兄弟5人逃荒到吉林奉化县买卖街（今梨树县梨树镇）落户。……1924年李连贵病故”[13]，按李连贵到梨树时为15岁至20岁之间计，则李连贵寿享为45岁至50岁之间。若按沈阳李连贵后人所开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店所称李连贵熏肉大饼由李连贵创制于1842年，若按李连贵1924年病故计，则李连贵寿享为82岁至87岁之间；若按李连贵1940年病故计，则李连贵寿享为98岁至103岁之间。
关于李连贵逃荒到梨树的时间，更有多种说法。《吉林省志》传为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14]。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其网站上却有“1907年，李广忠携母亲、弟弟逃荒来到四平市梨树县落户”[15]、“1908年春，李连贵逃荒到梨树县城”[16]两种不同说法。另又有一说为李连贵于1908年初冬到达梨树[17]。在辽宁，则“相传清道光年间，河北滦县的李家五兄弟由其父带领逃荒至吉林省梨树县”[18]，按此说年代就很早了。
关于李连贵创制独特熏肉的时间，我看到了至少有四种说法：
1、沈阳李连贵后人所开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店中载为李连贵熏肉大饼由李连贵创制于1842年。
2、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则在其网站上称李连贵“1910年春得到老中医的祖传熏肉秘方，研制出风味独特、富有传奇色彩的熏肉大饼。从此正式挂牌为‘李连贵熏肉大饼铺’。”[19]
3、《四平文化史略》称李连贵1908年冬起在梨树开烧饼铺，在店铺开业的第三年春天因救了个盲老人得到盲老人所授祖传熏肉秘方而熏制出别有风味的熏肉[20]，按此，则李连贵熏肉始创于1911年。
4、在由李连贵第三代技术传人王开祯所开的四平市铁西区李连贵熏肉大饼南体育街店，其大堂墙上《中国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简介》上称：“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为河北省滦县柳庄人李连贵于1908年11月22日在四平市梨树县首创”。这一说法将具体日子都考证得至真至切了。
李连贵在通辽开过店么？《四平市志》载：“李尧的伯父李广忠（乳名连贵）是地方名特风味食品‘李连贵大饼熏肉’创始人。壮年无子，李广恩将其子李尧过继给长兄李连贵为子。李尧从少年时代即随养父学习制做大饼、熏肉的技艺。因其聪颖过人，勤学好问，深得养父宠爱，悉心传授，使李尧成为‘李连贵大饼熏肉’的第一代传人。李家父子既善于研究技艺，又颇谙经商之道。1936年至1940年，他们在通辽开业时，因蒙族人口居多，喜食牛羊肉，以猪肉为特点的熏肉大饼经营状况不佳。李尧随同养父遍访通辽烧饼铺，博采众长，潜心研制，每种烧饼的配料、制法均揉进自家精华，并增加麻饼，糖酥、佛手、火勺等花样品种，色味俱佳，成为通辽饮食行业的抢手货。李连贵父子用独特的配方制做的元宵也超群出众，技盖同行，每次上市均被抢购一空。1940年，李连贵因脑溢血溘逝通辽。”[21]《四平文化史略》载：“伪满康德三年（1936年）夏，李连贵受两个朋友的热心邀请，只身来到通辽。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在那里成了家。由于通辽蒙族人居多，猪肉很少，不具备建立熏肉大饼铺的条件，他吸收通辽几家烧饼铺的长处，创造了十几种烧饼，每种烧饼配料方法都具有独到之处，如麻酱、糖酥、油酥、佛手、火勺等花样繁多，而且都有独特的风味，成了通辽街里经济食品的热门货。李连贵用特殊配方制作的‘元宵’也高人一头，每次上市都被一抢而空。伪满康德七年（1940年），李连贵在通辽落脚已经五年多了。有一天，李连贵正在案上做活，突然头痛，当即不省人事，昏厥于地。经医院诊为脑溢血，经多方抢救无效，溘然长逝，享年五十四岁。”[22]而若按《吉林省志》载“1924年李连贵病故”，则李连贵不可能在1936年至1940年间还到通辽定居开店。
五、李尧继业众说纷纭
李尧（1904～1979）是李连贵之弟李广恩的儿子，因李连贵壮年无子，李广恩将其子李尧过继给长兄李连贵为子。李尧后来成为李连贵熏肉大饼技艺传承中承上启下、推陈出新的关键人物。而关于李尧承其父艺的经过，也有多种传说。
《四平市志》载：“李尧的伯父李广忠（乳名连贵）是地方名特风味食品‘李连贵大饼熏肉’创始人。壮年无子，李广恩将其子李尧过继给长兄李连贵为子。李尧从少年时代即随养父学习制做大饼、熏肉的技艺。因其聪颖过人，勤学好问，深得养父宠爱，悉心传授，使李尧成为‘李连贵大饼熏肉’的第一代传人。李家父子既善于研究技艺，又颇谙经商之道。1936年至1940年，他们在通辽开业时，因蒙族人口居多，喜食牛羊肉，以猪肉为特点的熏肉大饼经营状况不佳。李尧随同养父遍访通辽烧饼铺，博采众长，潜心研制，每种烧饼的配料、制法均揉进自家精华，并增加麻饼，糖酥、佛手、火勺等花样品种，色味俱佳，成为通辽饮食行业的抢手货。李连贵父子用独特的配方制做的元宵也超群出众，技盖同行，每次上市均被抢购一空。1940年，李连贵因脑溢血溘逝通辽。翌年，李尧返回梨树，回到其生父李广恩身边。广恩自忖李家大饼熏肉声誉日高，且人丁兴旺，应到外地辟建分号，一则扩大影响，二则增收创益，遂命李尧偕堂弟李英于1941年来到四平，在道东北市场租5间门市房，成立李连贵熏肉大饼铺。”[23]
《辽河平原的民俗与旅游》则称“李连贵去世时，把当年老中医的秘方传给了二弟李广恩，李广恩后来又把秘方传给了他的三弟和李连贵的儿子李尧。李尧到四平后子继父业开起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店。他在其父原来的基础上又作了改进，减去了许多香料，只留下以调香味和助消化的丁香、紫叩、砂仁、肉叩、肉佳、桂子、白芷、山奈等几味主药和大料、花椒、茴香、鲜姜、盐、糖等一些辅料，虽说操作简单些，可风味不减。熏肉大饼店每日顾客盈门，热闹非常。”[24]
《吉林省志》载：“1924年李连贵病故，其子李尧继承父业，1937年迁居四平市道东北市场，专营熏肉大饼，店名‘兴盛厚’，大门两侧悬挂‘李连贵熏肉’、‘大饼稀粥铺’，以示祖传。李尧又求教于名中医，对煮肉的辅料配方进一步调整改进，以丁香、紫蔻、肉蔻、砂仁、肉桂五味中药为主要香料，辅以花椒、八角、鲜姜等，制出的熏肉，不仅色泽棕红，肉味更加馨香纯正，食之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余味悠长，且有抑菌、开胃、健脾、行气、宽中、助消化等药膳功能。”[25]
《民主与法制》杂志曾有文章称“李连贵在49岁那年终成眷属。婚后三年，李连贵无子嗣。按照传统习俗，1939年李连贵的二弟将自己的长子李尧过继给他。一年后，李连贵患脑溢血病逝”[26]。
《四平文化史略》称“李连贵得到秘方之后，如获至宝，决心研究出独具风味的熏肉来。经过精心研究，多次实验，终于按方配料，熏出独具芳香，别有风味的熏肉。这种熏肉一经销售，立即轰动了买卖街。消息不胫而走，百里方圆家喻户晓。熏肉出名了，但是李连贵并不满足，他又在主食——大饼动脑筋，于是李连贵先后走访了梨树、四平出名的十几家饭店，品尝了各有特色的饼类食品。回店后哥几个反复研究，反复试用，终于摸索出一个新的制作方法：用煮肉的老汤油和面，烙饼，并且从和面到下剂、开片、烙饼，都制定了严格的作业程序。……由于弟兄同心协力，多年苦心经营，生意十分兴隆。这时，老二李广恩在经营买卖上已经是个成熟的掌柜，料理店务井井有条，老三广志、老四广居、老五广德，都能熟练掌握熏肉大饼的制作技术。此时，李母纪艳已经过世一年多了，由李连贵做主，给四个弟弟都先后成了亲。并且扩建了店铺，修建了住宅。伪满康德三年（1936年）夏，李连贵受两个朋友的热心邀请，只身来到通辽。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在那里成了家。……1941年，即李连贵去世的第二年，李连贵的过子（因李连贵无子，老二李广恩将儿子李尧过继李连贵）从通辽回到梨树李广恩身边。李广恩看到自家买卖的声誉越来越好，四股弟兄的孩子也都逐年长大，救产生到外地建立分号的想法，于是就在四平道东北市场，租了五间门面的大瓦房，由李连贵的过子李尧和李广恩的侄子李英，带着一部分老汤，建立了四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铺。”[27]
还有传说称：李连贵熏肉大饼名声远扬，自然引起了同行的嫉妒。他们不仅千方百计地向李讨弄配方，还时不时对该店大打出手。由于李连贵守口如瓶，每次都在夜深人静时紧闭门窗，独自一人配料调剂，因此配方只字没漏，就连其兄弟也不知其中奥秘。1924年李连贵病故时，才把配方传给了二弟李广恩，并由他当家作主。1940年，在李广恩主持下李家分了家。李连贵的儿子李尧携带分得的家产和三桶老汤搬往四平。临行前，李广恩才把配方传给了李尧。没想到此事被李尧的三叔知道了，不依不饶也要讨要。没办法，李广恩只好也把这配方传给了三弟。李尧来到四平后，承继父业又开起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店。[28]
比较上述传说，第一，关于李尧承其父艺的过程有直接与间接之异说。《四平市志》称“李尧从少年时代即随养父学习制做大饼、熏肉的技艺。……深得养父宠爱，悉心传授，使李尧成为‘李连贵大饼熏肉’的第一代传人”，按此说李尧是自幼紧随李连贵学做大饼、熏肉技艺并得李连贵亲传绝艺。而按《辽河平原的民俗与旅游》所称“李连贵去世时，把当年老中医的秘方传给了二弟李广恩，李广恩后来又把秘方传给了他的三弟和李连贵的儿子李尧”，则李连贵并无意将其绝艺传子，而是传弟，从师承角度说，李连贵的传人是李尧生父李广恩，李尧则实际上是李连贵之弟李广恩的传人。第二，李尧到底有没有直接紧随李连贵学做过大饼、熏肉？各种传说之间差异极大。第三，李尧后来所制李连贵熏肉的配方还是李连贵原来的配方么？这也颇具悬念。
而李尧身世中最具悬念的还是他何时到四平开店经营李连贵熏肉大饼，因为这一时间关系到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的起始年代。史料所载的时间有三：
1、《四平市志•李尧传》载：“李尧偕堂弟李英于1941年来到四平，在道东北市场租5间门市房，成立李连贵熏肉大饼铺。”[29]
2、《吉林省志》载：李尧“1937年迁居四平市道东北市场”。[30]
3、《四平市志•商业卷》载：“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开业年份为1924年。”[31]
至于哪个年代方为确切，怕已难考证了。
六、百年老店辗转变迁
李连贵熏肉大饼店百年辗转，经历过几多变迁？根据有关资料，情况大致如下：
前清末年，李连贵一家逃荒到奉化买卖街（现吉林省四平市梨树县），租草房开店。起初的店主及店名有两种传说，一说最早由李连贵的父亲李老爹所开，叫“李草房”，是个杂货铺，几年后李老爹去世，年方15岁的老大李连贵顶门立户经营“李草房”，后来关闭杂货铺，改为经营酱肉，并将铺名改为“兴盛厚”。另一说开始就是“兴盛厚”，先是生肉店，后改为买熟肉及各种烧饼。李连贵在经营梨树“兴盛厚”期间创制熏肉大饼。
后来，李连贵将梨树“兴盛厚”留给弟弟李广恩经营，自己则到通辽发展，最终转向在通辽开烧饼铺。
李连贵去世后，其过子李尧到四平道东北市场开家传熏肉大饼铺，店名“兴盛厚”，大门两侧悬挂“李连贵熏肉”、“大饼稀粥铺”一对牌匾。
1947年，李尧将四平“兴盛厚”改名为“李连贵大饼铺”。
1950年，李尧的次子李春生又到沈阳中街广生堂胡同开设“李连贵大饼铺”分店。
1956年，李尧主动申请将四平“李连贵大饼铺”实行公私合营，改店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合营后将道东北市场原老店改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分店”，另在火车站前新设“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国营店”一处作为总店。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四平两处李连贵大饼铺均被查封。道东的“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分店”改称“胜利大饼铺”。火车站前的“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国营店”改称“新立大饼铺”。李春生在沈阳的李连贵大饼铺也在文革中被砸。
1970年，“新立大饼铺”、“胜利大饼铺”又改名为“四平熏肉大饼铺”。
1979年4月，李春生在沈阳中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重新开张。
1980年，“四平熏肉大饼铺”改名“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并增加到三处店铺，分别位于中央西路33号、铁西三马路、铁东南一纬路。[32]
1986年11月22日，四平火车站前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5层大楼落成，更名为“李连贵风味大酒楼”。[33]
1997年2月8日夜，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因电线老化失火，一楼全部被焚。经修复装修，一个月后重新开业。[34]
2001年5月，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店”搬迁至沈河区正阳街，更名为“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
2002年8月，四平市实行统一规划，将铁西区火车站前的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动迁，2000多平方米的营业大楼化为平地。
目前，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楼牌挂在由李尧孙子李玉主营的新华北街直营店楼上。遍布四平市内的其他7家直营店则通称“李连贵熏肉大饼店”。
七、起落沉浮历尽艰辛
李连贵熏肉大饼及其店铺在其百年历史中，曾经历过数次大的起落，甚至数度停业。
第一次辉煌：李连贵创制其独特风味熏肉大饼之初，很快在梨树远近闻名，生意兴隆，李连贵兄弟也因此而得以相继盖房置家。之后李连贵到通辽发展。李连贵在通辽病逝后，李尧又到四平创业发展。
第一次低谷：李尧到四平开店早期，虽很快在四平打开了局面，但随后即因日本兵横行，同行排挤，商号难免不遭磨难。后来，由于原料奇缺，不得不停业，直到1945年熏肉大饼才重新上市。[35]
第二次辉煌：四平解放后，李尧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进入了最好的发展时期。在四平的熏肉大饼生意兴隆时，李尧开始为两个儿子的未来发展进行谋划。李尧决定将四平作为自己夫妻及长子李春林的安身立命之所，而令次子李春生于1950年到沈阳中街广生堂胡同新开设了一家李连贵大饼铺分店，作为李春生今后谋生发展的产业。李春生为保持“李连贵”的信誉，绝不粗制滥造，采取定额出售的办法。熏制的肉、饼售尽，立即挂出“今日饼肉售完，请明天再吃”的牌子。不到半年，李春生的李连贵熏肉大饼轰动了沈阳城。[36]1956年，四平与沈阳的李连贵大饼铺都相继实行了公私合营。[37]随后，四平与沈阳两地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宛若两枝艳丽奇葩夺目盛放，并一再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瞩目。60年代初，国家因自然灾害等原因出现严重经济困难，但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经营仍相对良好延续。四平因肉食等原材料紧缺，熏肉大饼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采取凭券供应办法，顾客为获得餐券，营业前几小时即在店门前排队等候；后经四平市人民委员会决定实行“议价”配套供应。[38]1962年，“李连贵大饼”套餐有两档，一种为8元标准套餐：每套两张饼、2两熏肉、一个拼盘、一小壶白酒、一碗三鲜汤；另一种为12元高档套餐：在8元标准套餐基础上外加一份拼盘。[39]
第二次低谷：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破四旧”，李连贵大饼铺的招牌被砸碎，李尧夫妇被揪斗，熏肉大饼随之消声匿迹，李尧因病退休。[40]“文化大革命”期间，四平道东、道里的两处李连贵大饼铺均被查封。道东的改称胜利大饼铺。道里的改称新立大饼铺。饼形也改为长圆形的普通面食，李连贵熏肉大饼的风味荡然无存。[41]而李春生在沈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也在文革中被砸。李春生被游街批斗，只能靠偷熬老汤守藏家传。1970年，在群众舆论影响下，四平原店门前挂出“四平熏肉大饼铺”招牌，但熏肉大饼质量显著下降。[42]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决定恢复“李连贵熏肉大饼”老字号。古稀之年的李尧目睹倾注父子两代人心血的李家风味食品又逢盛世，心情激动万分。在饮食服务公司党政领导派人协助下，将一生实践经验和李连贵大饼、熏肉制作方法整理成文，传留后世。1979年1月春节前某夜，李尧家中因煤烟中毒，抢救无效不幸去世。[43]
第三次辉煌：1979年4月，沈阳中街“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重新开张，恢复了传统的操作方法。[44]随后，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也于1980年重新挂牌开业，并增加到三处店铺。李尧的长子李春林及孙子2人继承祖业，使这一传统风味食品在四平重现异彩。1980年，四平李连贵熏肉大饼被吉林省认定为“名菜、名点、风味品种”，1982年被认定为吉林省“优质风味食品”。1983年，四平市三个“李连贵熏肉大饼铺”营业点共有职工128人，桌面33张，年生产熏肉12000市斤、大饼35000市斤。[45]1984年，国家工商局批准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的“李连贵牌”商标。1986年，近2000平方米的5层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落成启用。1987年6月17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鹏到四平视察工作，品尝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倍加赞赏。在此期间，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也被评为沈阳市明星企业。[46]李春生被选为沈阳市民建副主委、民建省委委员。商业部和辽宁省政府联合授予李春生为国家级面点师技术职称。[47]
第三次低谷：20世纪90年代初，因众多打着“李连贵”旗号的熏肉大饼店在全国各地泛滥，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经营陷入困境。到1996年，这家有百余名职工的国有企业已连续亏损3年，半年开不出工资。
第四次辉煌：1996年8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新任总经理温亚龙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打击冒牌“李连贵熏肉大饼”，同时，开始在全国和海外发展授权连锁店。经过几年努力，终于让四平李连贵走出了困境，扭亏为盈，并发展成为“中国餐饮企业百强”，连锁店遍布国内外。
八、草根飞天赤火映日
当年李连贵创制独家风味熏肉大饼，虽香飘四乡，并得吴大帅酷爱，其美名也仅及东北三省，仍是草根阶层食品，不登盛宴华席。真正令李连贵熏肉大饼溢香华堂、扬名天下的是李尧和邓小平。
李连贵去世后，李尧偕堂弟李英来到四平，在道东北市场租5间门市房，专营熏肉大饼，店名“兴盛厚”，大门两侧悬挂“李连贵熏肉”、“大饼稀粥铺”，以示祖传。[48]开业不久，名声大噪。李尧鉴别猪的本领更属超人，将10余口猪肉砍成小块混杂一起，他能辨认出哪块肉为哪口猪身所有，被同行叹为“绝活”。[49]1947年，“兴盛厚”改名为“李连贵大饼铺”。[50]早期的四平李连贵大饼铺，不卖炒菜，只卖熏肉、大饼、葱酱、大米绿豆稀粥。食后，沏枣水供顾客饮用。饼、肉独特风味，服务也为独家方法。[51]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李连贵大饼铺在当时已经是四平影响较大的专业饭馆。[52]
1956年四平“李连贵大饼铺”实行公私合营，改店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王雨庶任公方代表，李尧任私方经理，在火车站前新设“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国营店”一处作为总店，将道东北市场原老店改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分店”。[53]这一年，李尧以四平市工商界代表身份，晋京参加全国工商业者代表会议，受到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并合影留念。[54]而李尧的妻子王秀清（李连贵熏肉大饼的主要技师）也光荣地出席了全国工商业者家属和女工商业者代表大会，受到了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的接见并合影留念。[55]
1958年9月23日，一个历史机遇不期而至。这一天，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偕夫人卓琳率中央书记处其他成员李富春、李雪峰、刘澜涛、杨尚昆、蔡畅和赵尔陆等，在中共吉林省委第一书记吴德、省长栗又文，四平市委书记吴丕恩、市长邹群陪同下，到四平市视察了六马路小学红领巾工厂、市直机关炼铁厂、盲人铁工厂等单位。中午，市委、市政府领导决定请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品尝四平风味李连贵熏肉大饼。李尧亲自主灶。邓小平在用完餐后，连连称赞。邓小平还出了个对李连贵熏肉大饼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主意，邓小平向李尧建议能不能在北京开个分店。市里和李尧一听都很高兴。1959年下半年，李连贵熏肉大饼就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办起了一个国营李连贵大饼铺分部[56]，让这一地方草根食品霎时跃升为映日新星。
1959年，李尧还参加了统战系统组织的参观团，参观人民大会堂等北京十大建筑。在京期间，李尧应邀在北京饭店献艺，请彭真、万里等领导品尝李连贵熏肉大饼，受到交口称赞。[57]这一年，陈云视察吉林省，李尧夫妇专程到长春市烹制熏肉大饼，陈云品尝后称赞：“别具风味”。[58]这一年12月，李尧被选为四平市政协委员。[59]
从此，李连贵熏肉大饼成为四平的闪亮名片和礼宾珍肴。
九、正仿攻防鹿死谁手
李连贵熏肉大饼问世早年，其秘方及秘技原本是不传外人的李连贵家族隐秘。但这一家规被李尧打破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随着李连贵熏肉大饼日益盛名远播，特别是李尧一家及其熏肉大饼一再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高规格的礼遇后，各地前来向李尧拜师求艺者日众。李尧，这个在旧社会历经磨难饱受艰辛的纯朴善良汉子，怀着对新社会的无限感激之情，产生了将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秘密公诸天下以报答国家、奉献社会的义愿。他同妻子王秀清、长子李春林在四平，并授意次子李春生在沈阳，两地同时办班授徒，向来自全国各地的求艺者竭诚传授熏肉大饼厨艺，将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秘方、秘技彻底公开了。
李尧在世时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实行计划经济体制，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秘密公诸于天下，只会让李连贵熏肉大饼美名日高而不会给李尧所在的四平李连贵大饼铺造成任何危害。但在李尧去世后，随着中国结束计划经济体制开始实行市场经济体制，李连贵熏肉大饼秘密公开之举对四平李连贵大饼铺潜藏的严重后患也就日益凸显出来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数以百计的各种李连贵熏肉大饼店在各地蜂拥而起，终于对李尧创办的四平李连贵老店构成了致命威胁。四平李连贵老店——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各种李连贵熏肉大饼店的环伺竞争下，经营陷入困境。到1996年，这家有百余名职工的国有企业已连续亏损3年，半年开不出工资。
1996年8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新任总经理温亚龙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打击冒牌“李连贵熏肉大饼”，几年间先后在全国8个省区取缔侵权店450多家，仅四平市内就打掉126家。与此同时，温亚龙开始在全国和海外发展授权连锁店。经过几年努力，终于让四平李连贵走出了困境，扭亏为盈。此后，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和其制作的李连贵熏肉大饼相继获得“中华名小吃”、“吉菜名菜”、“吉菜名宴”、“中华老字号”、“中国名点”、“吉菜名宴风味宴”、“中华餐饮名店”、“吉林省市场畅销品牌”、吉林省“大众喜爱的风味小吃”、“中国快餐连锁品牌企业”等殊荣，并在2000年、2001年、2004年、2005年成为“中国餐饮企业百强”。到2007年底，四平李连贵在已在全国22个省（市、自治区）及俄罗斯、日本、德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共有连锁店170家。[60]
而在此市场征伐战中，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与李连贵家族后人之间所打的两场官司曾经轰动一时。
十、萁豆相煎八年缠斗
这两场官司，一场是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同李连贵后人、李尧的孙子们之间为争夺李连贵熏肉大饼发明专利权而展开的官司，另一场是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与李连贵后人、李尧的次子李春生在沈阳所开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店之间围绕商标使用权而展开的官司。
1996年11月19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向国家专利局申请“李连贵风味熏肉及其制作方法”、“李连贵风味大饼及其制作方法”的专利，并经国家专利局的初审合格[61]。1997年3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为了借李连贵后人维持酒楼“正宗”之名，以优厚待遇力邀已停薪留职的李尧之孙、李尧次子李春林之子李玉[62]回店当餐饮部经理，李玉欣然应聘。但不久李玉就同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李连贵风味熏肉及其制作方法”、“李连贵风味大饼及其制作方法”的专利申请权属问题上出现分歧并产生争议。同年4月13日，上任仅20天左右的李玉便被免职。[63]之后，李玉与兄弟李良、李宝，以及叔伯兄弟、李春生之子李坚，四人以李连贵后人名义，联名向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向国家专利局申请李连贵熏肉大饼发明专利侵犯了李连贵家族的专利申请权专有权属，要求索还李连贵熏肉大饼发明专利申请权。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于1998年2月6日作出一审判决“‘李连贵风味熏肉及其制作方法’、‘李连贵风味大饼及其制作方法’的专利申请权归李玉、李宝、李坚、李良共同拥有。”一审判决后，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不服，向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二审于1998年6月29日作出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64]
据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有关负责人介绍，尽管李玉、李良、李宝、李坚通过官司赢得了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发明专利申请权，但国家专利局最终认定李连贵熏肉大饼的秘方及制作工艺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已被李尧、李春生父子主动向社会公开，并已被同行业者及公众广泛所知，因而已经不再符合申请专利的条件，最终李玉兄弟的专利申请没能被国家专利局受理。
1997年7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温亚龙多次亲自或派人到沈阳，跟沈阳“李连贵”经理李富洲商谈合作事宜，一直未能谈拢。1998年，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开始在沈阳开办连锁店，与沈阳“李连贵”争夺沈阳市场。2001年4月26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以沈阳“李连贵”未经允许擅自使用四平“李连贵”注册的“李连贵”牌商标侵犯了四平“李连贵”的商标注册权为由，向四平市铁西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沈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摘除牌匾、停止侵害。四平市铁西区人民法院经审理，于2002年3月13日做出一审判决，判定沈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商标侵权事实成立，要求其停止使用李连贵牌服务商标。沈阳李连贵不服一审判决，随即上诉至四平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年7月20日四平中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就在人们以为讼战将息的时候，李连贵的曾孙李玉于2002年8月8日发表声明称：“沈阳李连贵是我二叔李春生1950年创办的，他将毕生精力致力于李连贵熏肉大饼技术和声誉的传播。继任者李富洲也做了很大贡献。作为李连贵的后代，我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无条件支持、赞同并允许沈阳李连贵继续传播李连贵熏肉大饼技术和使用我家前辈李连贵的名称从事商业活动。”李玉还与李富洲、大连一家李连贵酒店达成协议，计划开一个李连贵熏肉大饼技术传播中心。李玉还向媒体称自己正在为状告四平李连贵积极准备，李玉说：“我一要告四平李连贵侵犯了我祖先的名誉权；二要讨要对李连贵名称的继承权。此外还有一点得说明，四平李连贵是否能拥有商标权还在等待国家工商局的裁定。四平李连贵注册商标时，未与我们李家后人商量，也未经过李氏后人同意，属于抢注商标！”[65]而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对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要求其摘牌提出两点异议：“其一，法院判决‘停止使用“李连贵牌”商标’，而并未明确提出‘摘掉牌匾’，判决内容很笼统。其二，经过咨询有关部门得知，‘摘牌’前首先应到当地工商部门把‘沈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营业执照注销，而这个营业执照已在沈阳市连续注册使用了50多年，是商号，和商标属于不同范围的知识产权，其‘李连贵’字号已在沈阳市工商局登记，是受法律保护的，摘不摘牌，需由国家工商行政部门决定。”[66]2002年12月9日，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正式向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申请注册“关东富贵”商标，以抗衡四平李连贵的摘牌追讨。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数度派人到沈阳催促有关部门令沈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摘牌未果。
2004年3月，因种种原因想要自立门户未成的李玉向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提出加盟申请，被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接纳，并为李玉在四平市新华街开了一家直营店，作为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四平的第5个直营店，由李玉出任经理。4月22日，这家由李连贵后人新开的熏肉大饼店正式营业。[67]2004年10月14日，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正式批准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申请的“关东富贵”商标，结束了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店没有自己商标的历史，也彻底结束了四平李连贵与沈阳李连贵之间缠斗8年之久的同宗官司。
目前，李玉负责经营的四平市新华北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店被作为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总店。
十一、祖传老汤充满传奇
相传，李连贵熏肉味道如何，除了配方，更重要的是百年老汤。据说就算掌握了配方，没有那锅李连贵家传的百年老年老汤做底，做出来的熏肉也绝不是那口李连贵家传绝味。而李连贵大饼之所以口感奇特，也靠的是用了那锅老汤的汤油和面。[68]这锅老汤，也就成了李连贵熏肉大饼是否正宗的标志性传承纽带。
相传，第一代李连贵熏肉大饼传人李尧和叔伯兄弟李英[69]从梨树到四平开第一家李连贵熏肉大饼分铺，就是用推车推着三桶[70]老汤到四平起家的。
1950年，李尧又把四平的老汤分出一半，由二儿子李春生带到沈阳市中街，又成立了一家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开业不到半年，李连贵熏肉大饼就在沈阳出了名。“文革”时，李春生被挂了牌子，挨了批斗，受到极其残酷的非人折磨。但是，李春生并没有因遭受打击而放弃祖传的风味食品。每次批斗回来，他都偷偷利用晚间，把老汤运回家用锅熬一下。[71]
1987年6月17日，国务院副总理李鹏到四平视察工作期间，并未到李连贵熏肉大饼店用餐，而是在四平市政府招待所四平宾馆用餐。当时，四平市委接待办公室主任殷玉星让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李尧亲传弟子、“李连贵”第三代技术传人王开祯带着老汤前去四平宾馆制作熏肉大饼，让李鹏等中央领导同志不上熏肉大饼店也能品尝到了正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72]2004年6月，吴仪副总理到四平公主岭视察时，未在四平用餐，而是到长春用餐，当时四平市领导也是让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厨师亲自带着老汤上长春为吴仪副总理制作正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
十二、老方秘味今尚存否
李连贵熏肉大饼从其问世之日起，就一直以其神奇秘方的传说令各方食客及厨艺高手对其充满无限神异遐想。而事实上，李连贵熏肉、大饼的配方、制作工艺以及实际口味、口感在其百年历史上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经过了历代传人的不断改进而变化发展的。
当年李连贵创制熏肉之初，据传其煮肉配料秘方得自于老中医所授，即便配料种类遵从老中医家传秘方，而在各种配料的配比上也是李连贵经过无数次独立的试验之后才逐渐形成了李连贵自己的配比风味。李连贵在世时，熏肉做法特别考究：一是要自家养猪，到一百五六十斤，肥瘦适度时宰杀，精选前槽、腰排和硬肋部位，来做熏内；二是将肉煮八分熟后，加入二、三十种宽肠健胃中药（经过粉碎后装入纱布）再煮至烂熟，然后将肉取出，敷少量糖色，又经过密封烤烧，肉色变得金黄，油光锃亮，香味扑鼻，营养丰富。[73]
李连贵病故后，李尧继承父业，从梨树搬至四平，袭兴盛厚字号，并对原熏肉中草药配方加以精心挑选，只留下调香味、助消化的丁香、紫叩、沙仁、肉叩、肉杜、桂籽六味主药和八角、花椒等一些辅料，风味不减，操作简单。此后李尧大胆革新，把煮肉汤上面的浮油撇出，拌上调味佐料和面炸成酥饼，代替油烙饼，使饼富有特殊风味。接着他又改作配饼喝的老汤，增设了解油腻的葱酱和提气增食的枣水，祛火清胃的大米绿豆粥佐食，从此便出现了特殊风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套食。[74]
李尧去世后，四平李连贵的第三代传人王开祯又不断改进、重新研制李连贵熏肉及李连贵大饼的制作配方和工艺，与李连贵的原配方截然不同。[75]
1983年9月，一位白发苍苍的美籍华人老太太，领着姑娘、姑爷来到沈阳，饱餐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后对李春生说：“你很成功，把祖传的风味接下来了。比我三十年代品尝过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风味更浓了！”[76]可见，沈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经李春生的改进，也早已同李连贵当年所做的原味熏肉大饼味道不同了。
李连贵熏肉秘方无论其原本在百年前有哪些成分配置而成，现在的李连贵熏肉大饼传人其实都已经不再按照原始配方制作，而是历代传人都按各自的经验和理解，经过不断改良过的新配方制作。由此可知，现在人们吃到的李连贵熏肉及大饼的味道，早就不仅不是李连贵当年的味道，甚至已经不是李尧当年所制作的味道。唯一不变的，实际上只是历代传人都在继续探索、试验更美味道的新配方。因此，所谓神奇秘方的奥秘所在，并非是什么药物配方本身，而是不断创制更新更美味道的探索精神和探索进程。也就是说，秘方之秘并非鲜为人知的不变原方，而是在万变不离其宗基础上的不断与时俱进出新方。而反过来说，现在还有人知道当年李连贵本人所创制的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原始配方、原始做法和原始味道么？恐怕这也很难了，就如当代科学技术和建筑技术已经能够建造古代建不了的摩天大厦，但却难以搞清古埃及金字塔当初到底是怎么建成的。所以，曾经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到底是什么味道，恐怕也只能永远成为令人自由遐想的难解之谜了。
十三、新时代考问老字号
2007年12月6日，出席四平市政协六届一次会议的市政协委员、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总经理温亚龙递交了《关于树立品牌兴市、产业兴市理念，建立李连贵生态农业园区、生态旅游园区的提案》（147号提案）[77]，建议在四平近郊的山门镇、叶赫镇建立李连贵生态农业园区和生态旅游园区，将山门古洞村的喀斯特溶洞、叶赫满族发祥地、李连贵熏肉大饼三种资源统筹运作，发展种植、养殖、旅游三合一园区。这一提案得到了四平旅游局及有关部门的重视。
2008年，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还开展有奖征文活动，以纪念李连贵熏肉大饼创制及建店一百周年。
2008年5月15日下午，我在办公室见到来访的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总经理温亚龙。温亚龙向我介绍说，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目前已经有连锁店174家（四平8家直营店，四平以外166家特许店）；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对李连贵熏肉大饼的配料实行统一加工制作，向各个直营店、特许店发售，确保直营店、特许店的风味一致。交谈之间，我也直截了当谈了我对四平李连贵目前所存在的关键问题的见解及改进建议。
我说，李连贵熏肉大饼依然是品之难忘的美味，李连贵熏肉大饼依然是四平的品牌和名片，但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及其直营店、加盟店面对新时代、新竞争，路在何方，何去何从，需要设问，值得深思。
第一，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自2002年8月因四平市城市建设实行统一规划被拆除后，一直未能重建总部大楼，同其遍布海内外174多家连锁店的庞大规模和其“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招牌都极不相称。这就好比一个巨人失去了脊梁骨，好比一支军队没有领头闯阵的大将。因此，需要建一个标志性的李连贵大楼作为总店，为大大小小的连锁店树立标杆。
第二，李连贵熏肉大饼目前的吃法、品种也过于单一。历史上，李连贵熏肉、李连贵大饼都曾经历过历代传人的制作改革，每次后代传人所做的一次改革，总是用自己的做法替代、淘汰上一代人的做法，致使流传于世的总是在世者自己的一种做法，而令上一代做法失传。其实，后人完全可以在将自己的改革做法作为新增添的品种的同时，保留老一代的做法，从而不断让李连贵熏肉、李连贵大饼都多几个品种，并形成多个熏肉大饼的组合吃法，以适应不同食客的口味偏好。
第三，目前很多连锁店实际上仅仅是制售李连贵熏肉大饼的个体家庭小店，是一种松散的小作坊联合体，各加盟店经营、管理和服务的随意性太大，水平参差不齐。从网上对各地加盟店的评价来看，普遍对各地李连贵熏肉大饼店的卫生状况、服务状况微词颇多。需要总店加强管理和培训，不断规范和提高各个连锁店的服务。
第四，当今国内外大型餐饮连锁集团，都采取特制专门的烹饪设备将食品加工制作实现标准化、程式化、工业化的生产方式，以确保食品的形态、质量、色泽、口感、营养成分的标准统一，而李连贵熏肉大饼至今仍维持作坊手工操作的制作方式，难免因厨而异、因店而异。只有研制专门的、自控化程度较高的李连贵熏肉、李连贵大饼专用烹饪锅具，用自动锅取代厨师，才能确保李连贵熏肉大饼的品质标准，并更利于李连贵熏肉大饼的连锁拓展。特别是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制作方法已经不再享受专利保护之后，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要保持自己的风味在市场上的竞争力，更需要采用科技含量高的专业性工业化生产办法解决。
对于我提出的李连贵熏肉大饼今后应当研制专利性的高科技烹制锅进行工业化生产以取代目前的厨师手工操作方式的建议，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副总经理李德学听后感到不解：“如果将李连贵熏肉大饼变成由高科技的专用烹制锅生产而不再需要传统的厨师手艺了，还算中餐么？还算老字号么？”我说：“在美国，肯德基算不算老字号？麦当劳算不算老字号？难道由于他们更多靠专门的锅具生产而不是厨师手工炒制就不算老字号了么？如果专门的锅具制作出来的标准李连贵熏肉大饼，比任何厨师手工制作出来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都更好吃，顾客会选购哪种呢？关键是我们最终能不能研制出能将李连贵熏肉大饼自动制作得比厨师手工制作更好吃的精密设备。老字号的传承在于传承老字号的产品风格和产品品质等长处，而不在于永远沿袭老字号落后的生产手段和生产方式。老字号也需要与时俱进，继承优点，改革不良，弥补缺陷，创新发展。”
附录：李连贵熏肉大饼大事记
李连贵去世后，李尧偕堂弟李英来到四平，在道东北市场租5间门市房，专营熏肉大饼，店名“兴盛厚”，大门两侧悬挂“李连贵熏肉”、“大饼稀粥铺”。
1950年，李尧的次子李春生又到沈阳中街广生堂胡同开设李连贵大饼铺。
1956年四平“兴盛厚”实行公私合营，改店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王雨庶任公方代表，李尧任私方经理，在火车站前新设“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国营店”一处作为总店，将道东北市场原老店改名为“合营李连贵大饼铺分店”。与此同时，沈阳的李连贵大饼铺也实行了公私合营。当年，李尧以四平市工商界代表身份，晋京参加全国工商业者代表会议，受到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并合影留念。同年，李尧的妻子王秀清（李连贵熏肉大饼的主要技师）出席全国工商业者家属和女工商业者代表大会，受到了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1958年，在沈阳中街开分号的李春生主动将配方公诸于世，并开始办学收徒，使独具风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更是名扬四方。[79]9月，邓小平、李富春、李雪峰、刘澜涛、杨尚昆、蔡畅等中央领导同志到四平视察。午餐，以李尧亲手制做的大饼、熏肉为主要食品。倍受赞誉。
1959年，国家领导人陈云视察吉林省期间，李尧夫妇曾专程到长春市烹制熏肉大饼，陈云品尝后称赞：“别具风味”。同年，李尧参加统战系统组织的参观团，参观人民大会堂等北京十大建筑。在京期间，李尧应邀在北京饭店献艺，请彭真、万里等领导品尝李连贵熏肉大饼，受到交口称赞。此后，“李连贵大饼”、“李连贵熏肉”更加闻名遐迩。省内外饮食业同行专程来四平学艺者日多，李尧不厌其烦，言传身教，并将祖传秘方公诸于世。当年12月，李尧被选为四平市政协委员。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李连贵大饼铺的招牌被砸碎，李尧夫妇被揪斗，熏肉大饼随之消声匿迹，李尧因病退休。
“文化大革命”期间，四平道东、道里的两处李连贵大饼铺均被查封。道东的改称胜利大饼铺。道里的改称新立大饼铺。李春生在沈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也在文革中被砸。
1970年，四平原店门前挂出“四平熏肉大饼铺”招牌。
1979年1月春节前某夜，李尧家中因煤烟中毒，抢救无效不幸去世。终年75岁。
1979年4月，沈阳中街“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重新开张。
1980年四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铺”重新挂牌开业，中共吉林省委书记王大任出席了开业典礼。同年，又在四平道里中央纬路增设营业点一处。[80]
1980年8月22日，吉林省物价委员会、吉林省商业局正式认定省内地方名菜、名点、风味品种28个，四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铺的熏肉、大饼名列榜首。[81]
1981年7月，隶属于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的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工商部门取得了法人资格。[82]
1982年，李连贵熏肉大饼被评为吉林省“优质风味食品”。[83]
1984年，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取得法人执照，并被评为沈阳市明星企业。同年，李春生被选为沈阳市民建副主委、民建省委委员。同年，商业部和辽宁省政府联合授予李春生为国家级面点师技术职称。
1984年12月30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审查批准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为李连贵熏肉大饼进行的商标注册，商标为“李连贵牌”。[84]
1985年，四平市政府拨款在铁西区火车站前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原址重新扩建，改店名为“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新店为五层大楼，1775平方米。[85]
1986年11月22日，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落成。
1987年6月17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鹏等国家领导来四平视察工作期间，品尝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倍加赞赏。
1993年9月10日，国家工商总局同意“李连贵牌”商标注册人由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变更为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86]
1995年3月7日，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了服务商标。[87]
20世纪90年代初，因众多打着“李连贵”旗号的熏肉大饼店在全国各地泛滥，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经营陷入困境。到1996年，这家有百余名职工的国有企业已连续亏损3年，6个月开不出工资。1996年8月1日，温亚龙任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总经理。[88]于8月20日开始用“李连贵熏肉大饼”注册商标开展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打击未经授权的冒用“李连贵熏肉大饼”商标店。取缔侵权店450多家，仅四平市内就打掉126家。对9家拒不接受清理的侵权店，依法提起诉讼并均获胜。[89]1996年11月1日，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与山东省烟台市贾贵平签定全国第一家连锁店合同，从此拉开了全国连锁经营的序幕。[90]
1996年11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申请了“李连贵风味熏肉及其制作方法”、“李连贵风味大饼及其制作方法”的专利，并获得了国家专利局的初审合格通知书。
1997年2月8日夜，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因电线老化失火，一楼全部被焚。经修复装修，一个月后重新开业。
1997年3月，四平李连贵总经理温亚龙，以优厚待遇力邀已停薪留职的李玉回店当餐饮部经理，李玉欣然赴约。不久，双方却因专利问题发生纠纷。同年4月13日，上任仅20天左右的李玉便被免职。
1997年12月7日，中国烹饪协会授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李连贵熏肉大饼”为“中华名小吃”称号。[91]
1998年2月6日，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就李玉、李宝、李坚、李良四兄弟联名诉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提出“李连贵风味熏肉及其制作方法”、“李连贵风味大饼及其制作方法”专利申请权权属的诉讼请求案做出一审判决，将专利申请权判归李玉四兄弟共同拥有。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不服一审判决，上诉至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吉林省高法1998年6月29日做出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1998年，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全国发展了20个加盟店。[92]
1999年，沈阳风味楼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入选“沈阳市1998年饮食业地方风味名品”。[93]
1999年11月10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吉林省长白山杯吉菜烹饪大赛中赢得团体赛金奖。[94]
1999年11月，吉林省烹饪协会确认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李连贵熏肉系列”和“李连贵大饼系列”两项“吉菜名菜”称号。[95]同时确认“李连贵风味宴”为“吉菜名宴”。[96]
1999年11月15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李连贵”第三代技术传人王开祯荣获吉林省最佳厨师称号并获得个人金奖奖牌一枚。[97]
1999年12月1日，温亚龙对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实行个人租赁经营。
1999年，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全国发展了33个特许加盟店。[98]
2000年2月，国家国内贸易部授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李连贵熏肉大饼”为“中国名点”称号。[99]
2000年10月，在同达杯吉菜美食节上，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被美食节组委会评为“吉菜名宴风味宴”。[100]
2000年11月，王开祯荣获吉林省吉菜烹饪大师称号。[101]
2001年4月26日，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向四平市铁西区法院起诉沈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店，诉其违法使用“李连贵牌”商标，要求沈阳李连贵停止侵害，摘除牌匾，并公开登报赔礼道歉，赔偿非法营业期间所获利润。
2001年5月，在沈阳市沈河区正阳街回迁挂牌的“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开业。
2001年7月16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以2000年共有连锁店60家、总营业额4572万元的业绩，被中国商业联合会、中国烹饪协会和中国饭店协会评为“中国2000年餐饮企业百强”第93名。[102]
2001年12月，中国烹饪协会授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中华餐饮名店”称号。[103]
2002年1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被四平市商业委员会评为“市场开发先进单位”。[104]
2002年2月8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以2001年共连锁店76家、总营业额6418万元的业绩，被吉林省政府国内贸易管理办公室、吉林省商业联合会评为“2001年度吉林省市场畅销品牌”。[105]
2002年3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被中国商业联合会、中国烹饪协会、中华全国商业信息中心评为“2001年度全国餐饮百强企业”第78名。[106]
2002年3月13日，四平市铁西区人民法院就四平李连贵诉沈阳李连贵商标侵权案做出一审判决，判定沈阳李连贵商标侵权事实成立，要求其停止使用李连贵牌服务商标。沈阳李连贵不服一审判决，随即上诉至四平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年7月20日，四平市中级法院就沈阳李连贵不服一审判决上诉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2002年8月，四平市实行统一规划，将铁西区火车站前的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动迁，2000多平方米的营业大楼化为平地，108名职工全部待业。[107]
截至2002年8月，四平李连贵在全国18个省区共有88家连锁店，仅在沈阳市区就开办了5家。[108]
2002年8月11日，吉林省烹饪协会授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的“李连贵熏肉大饼”为“大众喜爱的风味小吃”称号。[109]
2002年，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全国19个省、市、自治区发展了20家特许加盟连锁店，使连锁店总数达到了98家。[110]
2003年初，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被中共四平市委、四平市人民政府评为“2002－2003年度文明单位”。[111]
2003年，“李连贵”已成为全国知名品牌，在20个省、市、自治区建立了119家特许加盟连锁店，并获得了全国快餐知名品牌称号。[112]
2004年3月，李玉向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提出加盟申请，被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接纳，并为李玉在四平市新华街开了一家直营店，作为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四平的第5个直营店，由李玉出任经理。4月22日，这家由李连贵后人新开的熏肉大饼店正式营业。
2004年9月，中国烹饪协会快餐委员会授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中国快餐连锁品牌企业”称号。[113]
2004年10月14日，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批准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于申请的“关东富贵”商标，结束了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店没有自己商标的历史，也彻底结束了四平李连贵与沈阳李连贵之间的同门之争。
2004年，“李连贵”在22个省、市、自治区建立了134家特许加盟连锁店。[114]
2005年6月，中国商业联合会、中华老字号工作委员会接纳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为“中华老字号会员单位”。[115]
2005年10月17日，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以2004年总营业额19440万元的业绩，被商务部、中国烹饪协会、中华全国商业信息中心评为“2004年度中国餐饮业百强企业”第57名。[116]
2006年9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被商务部商业改革发展司、中国烹饪协会、中华全国商业信息中心评为“2005年中国餐饮业百强企业”第72名（营业额21400万元）。[117]
2006年11月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认定“李连贵熏肉大饼”为首批“中华老字号”。[118]
截至2007年11月，四平李连贵在已在全国22个省、市、区及俄罗斯、日本、德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共有连锁店170家。[119]
2008年，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在其网站上发出启事，开展征文活动以纪念李连贵到东北创制李连贵熏肉大饼一百周年。
2008年5月，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已有连锁店174家（四平市区共8家直营店，四平以外共166家特许加盟店）。
文献资料及注释：
[1][9][13][14][25][30][38][40][42][45][48][58][80][84][85]《四平市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吉林省志•国内商业志•商业志•第三篇•第一章•第二节•二•2》，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年1月版
[2][16][55]《李连贵熏肉大饼简介》，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网>>特色风味
[3][5][12][20][22][27][68][69][71][76]崔永刚、李矛利、张振海著《四平文化史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4月版，549页、547页、548页、547页、548页、547－549页、547－548页、549页、549页、5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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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李连贵、李尧》，矫正中主编《吉林百年工商人物》，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1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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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后公私合营较大饭店（表）》，《四平市志（下）》1436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993年5月版
[56]《吉林历史上的今天（1653－2004年）•九月二十三日》，吉林省情网
[62]李玉，个别书刊媒体误作“李煜”，李春林之子，李尧之孙。李春林共有三子：李玉、李宝、李良。1979年，李春林之妻赵艳明从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退休，李玉接班进入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工作，后停薪留职
[64][75]《“李连贵”大饼专利之争》，吉林省情网>>珍闻轶事
[66]孙烨、青旭：《侵权“李连贵”招牌摘不掉，吉林“李连贵”为讨说法再赴沈阳》，北京青年报2003年3月24日A22版
[67]孙桦：《“李连贵”和曾孙化解八年“恩怨”共做“大饼”》，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网站>>获得殊荣，原载于《四平日报》
[72][97][101]《“李连贵”第三代技术传人王开祯事迹》，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网>>特色风味
[73][74]《汉族饮食习俗•（二）特殊风味》，汪玢玲，李少卿主编《长春市志•民俗方言志（上篇）•第一章•第二节》，吉林文史出版社1995年5月版
[77]《四平市政协六届一次会议提案承办情况表》，四平市人民政府网>>政务公开>>建议提案办理>>政协提案
[81]《小吃店》，《吉林省志•国内商业志•商业志•第三篇•第一章•第二节•二》，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年1月版
[90]《李连贵、李尧》，矫正中主编《吉林百年工商人物》，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12月版
[91][95][96][99][100][103][104][105][109][111][113][115]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标牌
[92]邹德春《国有商业》，《吉林年鉴1999年•经济•国内贸易•旅游业》
[93]《沈阳年鉴1999》
[94]李连贵风味大酒楼奖杯
[98]吴晓辉《商饮服务业》，《吉林年鉴2000年•特载•吉林省奋进的50年•各行业成就辉煌》
[102]《中国连锁经营年鉴2001》
[106]《中国国内贸易年鉴2002》
[108]侯悦林：《沈阳“李连贵”终审“走麦城”》，《辽沈晚报》2002年08月05日
[110][112][114]《四平年鉴（2002－2005）》，吉林人民出版社2007年6月版，82页、212页、334页
[116]《2004年中国餐饮百强企业名单》，中国名吃网>>连锁加盟
[117]《2005年中国餐饮百强企业》，搜狐吃喝频道
[118]《附件：第一批“中华老字号”名单》，《商务部关于认定第一批“中华老字号”的通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