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悦 ...中国商报网站

    李连贵熏肉大饼是闻名东三省的中华名小吃，挂有“李连贵”牌子的连锁店遍及国内18个省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实施条例》公布之际，吉林省四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桩商标名誉案的终审判决，使得这一品牌纠纷成为沈阳、四平两地消费者关注的热点。
　　
    中国北方素来以面食为主，而精致的面制品不在少数，有些甚至成为中华名小吃，闻名东三省的李连贵熏肉大饼便是其中之一。日前吉林省四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桩终审判决，使李连贵熏肉大饼成为沈阳、四平两地百姓关注的热点。
    在“四平李连贵”与“沈阳李连贵”的商标使用权纠纷案中，“沈阳李连贵”被认定侵权。也就是说，沈阳市民熟知的老字号“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不能再使用“李连贵”商标了，历经半个多世纪风雨的“沈阳李连贵”将被摘牌。但法院判决并不意味着此案的终结，相反，这场商标的名誉权官司又要拉开新的序幕。
    追本溯源：子承父业百年老店扬名东北

    说起李连贵熏肉大饼，自然要提到它的创始人及其来历。1894年，河北滦县柳庄农民李广忠逃荒到吉林省梨树县后，开了一家叫“兴盛厚”的小饭馆，主要经营酱肉、大饼。由于李家的酱肉干净、熟烂、浓香，大饼柔软、层清、酥香，因此远近闻名。加上李广忠的乳名叫李连贵，久而久之，兴盛厚的字号就被李连贵熏肉大饼店代替了，而且声誉日高，生意兴隆。
    李连贵熏肉大饼名声远扬，自然引起了同行的嫉妒。他们不仅千方百计地向李讨弄配方，还时不时对该店大打出手。由于李连贵守口如瓶，每次都在夜深人静时紧闭门窗，独自一人配料调剂，因此配方只字没漏，就连其兄弟也不知其中奥秘。1924年李连贵病故时，才把配方传给了二弟李广恩，并由他当家作主。1940年，在李广恩主持下李家分了家。李连贵的儿子李尧携带分得的家产和三桶老汤搬往四平。临行前，李广恩才把配方传给了李尧。没想到此事被李尧的三叔知道了，不依不饶也要讨要。没办法，李广恩只好也把这配方传给了三弟。李尧来到四平后，承继父业又开起了李连贵熏肉大饼店。开业以后，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可是由于日本兵横行，同行排挤，商号难免不遭磨难。后来，由于原料奇缺，不得不停业，直到1945年熏肉大饼才重新上市。
    解放后，李尧的次子李春生子承父业，于1950年怀揣祖传秘方，带着老汤，离开四平来到沈阳中街广生堂胡同开业。从此，李连贵熏肉大饼又在沈阳扎根开花，成为沈阳地区驰名的独特风味。
    “四平李连贵”：父辈开店商标在手我乃正宗

    在四平，1957年公私合营后，这家老店改为李连贵熏肉大饼铺。自1958年来，由于它的名声大噪，这里还接待了邓小平、陈云、杨尚昆、李鹏等党和国家领导人。1981年7月，“四平李连贵”在工商部门登记注册，取得了法人资格。1984年12月，四平市饮食服务公司在国家商标局正式注册“李连贵牌熏肉大饼”商标，1993年经核准注册人转让给四平市李连贵风味大酒楼，1995年3月又增加注册了李连贵牌服务商标。
    在1996年“四平李连贵”现届领导班子组成前，“李连贵”已负债154.7万元，连续3年亏损，职工半年发不出工资，而全国也出现了400多家假“李连贵”，仅四平市就有126家“李连贵”。6年时间，“四平李连贵”拿出很大精力用于打假，他们甚至搬出压在箱底10余年的商标注册证打假维权，发展连锁店，如今，全国18个省区共有88家“李连贵”连锁店。
    沈阳李连贵”：子辈开店保住秘方我没侵权

    然而沈阳人熟知的“李连贵熏肉大饼”也不是“旁门左道”。李尧的次子李春生落户沈阳中街后，主动于1958年将配方公诸于世，并开始办学收徒，使独具风味的李连贵熏肉大饼更是名扬四方。文革期间，李春生因受牵连而整天干杂活，但为保住这一风味，他每隔一周就把老汤熬一遍，一直坚持熬了十个年头。1979年4月，“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重新开张，恢复了传统的操作方法。1984年取得法人执照，并被评为沈阳市明星企业，其间虽然动迁停业，但去年5月回迁至沈河区正阳街，并以“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的牌子继续营业。李春生的女儿李慕白现任该店业务经理。50多年来，“沈阳李连贵”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发展上，某一时期的贡献及声望甚至超过四平店。如今，李连贵熏肉大饼已成为沈阳饮食业的一张“名片”。
    李氏后代：“四平李连贵”侵权品牌属于我

   虽然这场官司夹杂着许多亲情与地缘关系，然而法院方面认为，即便是父子两辈所开的店，如今也要根据商标权一决“真伪”。《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38条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许可，在同一种商品或类似商品上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或近似商标的，均属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沈阳李连贵餐饮中心虽经营该商号多年，使其成为当地的特殊风味之一，但因没有依法进行商标注册，也未经四平李连贵酒楼许可，其商标的使用行为已侵害了四平李连贵酒楼的合法权益。李春生的子女虽系李连贵熏肉大饼创始人的后代，但根据法律也不能享有"李连贵"商标的使用权。
    胜诉后，“四平李连贵”方表示，他们欢迎“沈阳李连贵”也加盟其中，用一种合法的方式共同将李连贵事业做大。但沈阳李连贵熏肉大饼餐饮中心总经理李富洲却认为，这个结果与地方保护主义有关。他明确表示：“沈阳方面不可能加盟，我们不服，目前正在申诉当中。”据记者了解，判决后，李氏后人对“四平李连贵”申请“李连贵”商标提出异议，希望通过法律手段夺回“李连贵熏肉、大饼及制作方法”所产生的专利权。看来，这场商标权的官司才完，李氏后人与持有商标的“四平李连贵”间的名誉权官司又将开打。
   李连贵的曾孙李玉和曾孙女李慕白都认为，“李连贵熏肉大饼”是李连贵发明的，作为他的后人，他们理应享有这个品牌。李玉说，“四平李连贵”在申请注册商标时既未征求李氏后人的意见，也未经过李氏后人同意。为此他已向国家商标局提出其商标注册不当。他认为，四平李连贵风味大酒楼擅用“李连贵”的名字经营，侵犯了其曾祖父的名誉权。目前李玉准备再一次将“四平李连贵”告上法庭，要求他们停止使用“李连贵”的名字。由于李氏后人的加入，“四平李连贵”能否使用“李连贵”三个字也将成为未知数。看来，这场争夺“李连贵”的官司还远未结束。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商标名誉案的纠纷远远不是名号之争，而是两地在传统餐饮领域的文化之争。